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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妖精们同居的日子 #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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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妖精们同居的日子 by chestnut炸号了

姑娘们洗澡前摇曳着身子,从宿舍这头穿到那头,多的是胸部一坦平洋,C杯少见,但仍有,一个而已。洗澡时会放各自的的歌,水流声响起,就变作某种无法参与的快乐,那种快乐随水汽氤氲开,不知去了哪里。洗澡后,浑身肿胀发热,脸上涂满了厚沉沉油亮亮的霜,倚在窗台,看对面的男生洗澡。那时我多想点上一支烟,而不是吃室友递来的薯片,最后还舔舔手指残留的盐。

那些男孩他们从不关上亮蓝色的玻璃窗,我知道,他们是故意的。

阴阳师闻到对床桌上的榴莲味不语,默默点上一支香,她背单词时是修禅,打辩论时是施法,痛经时是把郁结性寒之气凝聚自消。花上一个夏季学期往返北校学习易经后,会在一个适当的夜里,幽幽的说,来,待我卜上一卦。

而偏又喜作妖,不紧不慢的作妖。画眉时眉尖翘起如月勾,不止一点妩媚旁逸斜出。后鼻音说得娇嗔利索,比大麻花马尾甩在脸上还要利索,比台灯的光打在那大长腿上还要利索。瓜子脸蜡黄双眼清亮。裸身爬上梯子时,床上似长出一片森森丛林,那时我想为她插上一头的羽毛,和她回部落。而白天,石姬娘娘便会现身,她不吃小孩,吃咖喱一家。

半夜,脑袋幽幽伸出床帘,“我对我了无意义的人生感到绝望”。又幽幽伸进床帘。黑夜涔涔。

那段时间读《哲学是什么》,她每天起床后的问题是继续吃饭还是永远。不再吃了。

对床周末沉迷日语,学习的唯一动力是看懂AV。每当我们打扰她,就是阻挡她理解AV的道路。这责任任谁也不敢担。三味线放起来像是在作法,那样尖耸诡谲,是踩香蕉皮后滑倒在地,带有疼痛感的滑稽。“这样的音乐让我内心安宁”。而我恨不得就地舞蛇。

我跟着她大半个学期,吃完半条麓山南路,加上一二三四五六食堂的每一个窗,她把肚子养得肥嫩丰沛,摸起来像果冻,我想操对床,已经很久了。

可能是因为她肚子的缘故,也可能是因为她性感的塑普。但她说起小时候,打赤膊踢足球,偷看地理中年男老师上厕所。我听到这些想那应该是她操我。不过沉迷剑三时用的还是萝莉装扮,整天省吃俭用为了给萝莉买不一样的斗篷,跳不一样的舞。不爱看书,但智慧本身是天赐。讽刺生活的机灵话可以写厚厚一本书。一抹大红唇和从不化妆也白得厚实的脸,很配蹬腿上摩的的姿势,很配揽着我的腰在摩的上迎风啃饼的姿势。我看到那张脸就欲望泛滥。而我看到阴阳师时,总是禁欲。

饕餮淫乱抖腿贪睡,或许只有让内心安宁的三味线能救。

对了,她是唯一的C杯。

堂吉诃德是第一本现代小说,我读完了堂吉诃德就像失忆了一样。我读完百年孤独也像失忆了一样,是不是现代小说的特点就是读完了跟失忆了一样,这些狗屁主义,读完就想操他妈的,有些书,看完了根本领悟不了他们那些狗屁东西。我觉得,他们总是冠冕堂皇的讲一些知识,其实就是吹逼。

这是不刻意地反刻奇。C杯说完的时候我这么想。C杯不管说什么话都值得被记载,我一定是想爱上她,于是什么都可被升华。

四床是唯一的软妹,软到整日瘫软在床,等黄昏等夕阳。叫外卖叫的榴莲千层很合我的口味,每次上完西语课,买的烤冷面是大获全胜豪华版的,很合我的口味,而说粤语逗猫时声音是草莓味,也合我的口味。

她好像什么都有,所以我什么都向她借。借我的《奥德修记》纸页老脆苍黄,扉页上题着 1960年于汕头,蓝墨水洇开,像灰尘洇开在时间里。翻阅时纸张不经意的响动,让我想到冬天剥开红薯那层焦脆的皮,很迷人。我夸书,她淡淡说,我喜欢买旧书。这让我幻想,她有一抽屉这么好看的书,每本书都有一百个曲折的故事,于汕头于杭州于长沙。一瓶蓝墨水倒进水里,洇开的时候,会好看得让我有点想哭吧。

她还有一个藏着产自世界各地泡面的箱子,泡面总会在某个寂寞孤独的夜晚咕噜咕噜煮开,再分到四个奇怪的容器里,阴阳师喜用茶杯,C杯喜用锅盖,而我,只有勺子。那时微辣的汤汁填补寂寞孤独的内心与胃,不去管刚用过的牙膏与牙刷。吃完面后睡觉,好像胃里有块石头,会带着自己沉到梦里去。

所以我喜欢吃得很撑然后立马躺在床上,佯装成一个纵欲过度的人。

记得四床妈妈上次来请我们吃方圆十几里最贵最好吃的饭馆,吃撑到窒息后躺在床上午睡,宿舍里黏糊糊的安静,那时好像时光停滞,一切重重的压在我的胃上,我的胃痛苦而快乐。至今仍印象深刻,感激不尽。

那家饭馆有一道叫鱼饭的菜,不,应该是一道叫鱼饭的饭,味道隽永悠长。但就是贵,我们商量着,实在想吃,下次四个人买一份这个,然后去浏阳蒸菜馆拼几个菜辅之。

说来,每个月不管给多少生活费,月底还是没钱,要没钱整个宿舍一起没钱,但钱花去哪儿了呢,忘了。

说忘了的时候,先会笑出来,忘了。仿佛是很可爱的事情。

翻以前东西时,看到来之前日记本里抄了一段卡佛,“文学能否改变人们的生活……我小的时候,阅读曾让我知道我自己的生活不合我的身。我想,文学能让我们意识到自己的匮乏,还有生活中那些正在让我们气喘吁吁的东西。至于文学能不能改变我们的生活,这样想想当然好,但我真的不知道。”              

天天插科打诨到现在,进门时叫声爸爸仍是每日流程,带钥匙也懒得翻身从书包里掏,于是不假思索叫上一声爸爸。那时想说,中文系的风骨呢,笑嘻嘻地进宿舍。觉得这样也挺好的。

直达生命内核的话没说过,但关乎诗意的话在一起说了不少。学的究竟是把人当文学还是文学是人学,要看各自的境界。还是没看完《荷马史诗》,有个学姐说的,看不懂就以后看,不急。或许我们格局太小,过小。但过小也好,过小就把自己活成诗,不必去追求史诗。            

记得C杯说,烫的豆浆,从摩的上下来以后,温度就刚刚好了。

那时我突然有些感动,生活本是就是文学的。即使姑娘们脑子里从未想过关乎文学的问题。